失蹤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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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蹤？
穆麟其人，有勇，但不是莽夫，因此敬鬼神，畏生死。
但在有的時候，他覺得，或許死了，可能更好一些。
他與燕暉文兩個人互相等著對方，臉都嚇的煞白，還是明晃晃的白日把燕暉文晃了回來，意識到不可能青天白日的詐屍，因此問了一個核心問題：“你是男的女的？”
“……”穆麟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穆麟更不知道如何說了。
還好，方欽輝給了他一個答案，走過來就拽著穆麟的領子道：“這兔兒爺就是雲夢閣的琴師！這雙眼睛怎麽著我也能認出來。好小子居然想偷跑，沒想到被你爺爺我在這兒遇上了吧。”
燕暉文身後跟著好幾個大理寺的捕快，他這才足以得意洋洋肆無忌憚。聽說是雲夢閣的琴師，燕暉文心中疑慮消了一部分，但還是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。
看錯了？不會吧？還是世上真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？雖然他與穆麟見面次數不多，可穆麟作為他的心結，必不可能忘其相貌。
可穆麟不是死了嗎？是聖上親眼見到他在宏輝樓暴斃，哪會有假？再說了，穆麟不是殘了麽，就算不殘，也不至於穿著女裝去做琴師啊。
他幹不出這種事吧？
燕暉文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他，穆麟被看的發毛，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方欽意瞥了穆麟一眼，突然疑惑了一聲：“哎？這小子不是說自己臉上毀容，天天蒙著個面嗎？怎麽生的如此俊俏？看來是騙本少爺？”
方欽意伸手要拽他的臉，穆麟一看到那雙男人的手往自己臉上摸就惡心，往旁邊一躥，立刻掙了出來。
燕暉文也覺得這樣不好：“大街上，你當你強搶民女……民男呢？”方欽意這才住了手，老老實實的站著。
方欽意和方欽輝兩兄弟也感到不解，他們兩叫燕暉文來，就是找琴師麻煩的，可如今找到了，燕暉文一不動手打人，二不將其逮捕入獄，就這麽與他互相看著，是怎麽了嘛？
只不過，他們兩不敢問，也不敢說話，只好往旁邊稍了稍，給燕暉文與穆麟勻出一塊地來。
“你……是雲夢閣的琴師？”燕暉文問他。
“嗯。”穆麟點頭，但點的很謹慎。
“叫什麽？”
“陸鳳。”
“多大了？”
“十九。”
年齡名字都不對，燕暉文摸了摸下巴。
穆麟知道這點話肯定騙不了他，都是一門的進士，還是大理寺的官卿，又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草包。
“你……家人父母在哪兒？怎麽到館子裏彈琴去了？”燕暉文又問道。
穆麟看著身旁幾個侍衛捕快，自知無法輕易脫逃，只好直楞楞的站在那裏：“沒有家人，是孤兒，沒錢了，就去館子裏彈琴。”
少說少錯，他這個說法，雖然敷衍，但也不易引起懷疑。
“會彈琴，哪兒學的？”燕暉文問。
“小時候遇上了個師父。”
“哪裏的師父？”
“小樂坊的，姓鄭，不過早去了江南。”
“既然會彈琴，那可識字？”
“不識。”穆麟搖搖頭：“師父只教了我彈琴賣藝，他也沒入過學堂，不識字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燕暉文聽著，好似是有幾分合理。一個在歡館裏賣藝的琴師，長得與穆麟有幾分像……雖然概率低，但天下之大，也不是不可能。
燕暉文還是很在意他的性別：“我聽你聲音，男的？”
“男的。”穆麟心想這不是廢話。
“那你穿女裝幹嘛？”燕暉文很疑惑。
…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，穆麟哪敢說自己是為了躲避追捕，只能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：“個人愛好。”
個人愛好四個字一出口，燕暉文也被震住了。
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麽說話，還是方欽意在旁邊笑了起來：“我就說他骨子裏到底是個小相公，裝什麽清——”
他說到一半，被穆麟狠狠地瞪了過去。那雙眼睛裏有肅殺之氣，嚇得他立刻僵在那裏。
燕暉文是嬌養出來的大少爺，雖然嬌氣了些，但待人接物的禮儀比尋常人好得多，見到穆麟，就算他只是個琴師，也還是彬彬有禮：“這個……既然是個人愛好，本官就不多問了。”
他心中的疑慮已經消去了七八，畢竟他篤定穆麟絕不可能有穿女裝的癖好。
穆麟見他的眼中的疑惑漸消，心裏的緊張也褪去了好幾分。
燕暉文突然擡起頭，冷不丁的問道：“那你一個小小的琴師，是怎麽會武功的呢？”
武功？！
穆麟轉頭看向方欽輝手臂上的傷，突然發覺自己被燕暉文抓住了一個方才忽視的盲點，他甚至懷疑方才燕暉文的詢問是否是專門設好的套。
“草民不會武功，只是學了點防身術。”穆麟道。
燕暉文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：“是嗎？你學防身術做什麽？”
“師父說，在樂館裏做事容易出亂子，學一點防身術，保護自己。”穆麟道。
燕暉文的眼睛彎了起來，他好像信了，也好像沒信。他作為大理寺官員，見過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，尋常人在他面前難藏什麽心思。
“也有道理。”燕暉文點點頭，指著方欽輝的傷道：“那這麽說來，你是承認了自己會防身術，亦打傷了方公子，是麽？”
“是他動手在先。”穆麟辯解：“他跟我到了琴室，言辭輕佻，想要用琴打我，我這才將其打傷。”
“你是雲夢閣的琴師，雲夢閣是什麽地方，不用本官多說吧。”燕暉文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：“對你言辭輕佻，算得上冒犯嗎？”
“我並非賣身之人。”穆麟眉頭緊皺：“為何不算冒犯？”
“哦？”燕暉文：“這麽說來，你雖然入了樂館，但還是良籍，而非賤籍。”
“當然。”
燕暉文笑意更深，伸出手來：“那，文書呢，拿來看看。”
“我……”穆麟啞然。
他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，燕暉文將他逼到了一個死角。若他堅持自己只是個無名的琴師，便要拿出身份文書來與之一覽，否則賤籍反打良民，甚至是家中有官爵的士族，那便是少說五年的牢獄之災。
但是，他不可能有這個身份文書。
除非，他承認自己是穆麟。
可那麽一來，是欺君之罪。
穆麟盤算著怎麽吃下這個啞巴虧最合適，他沒想到世上人的境遇竟然能難到這個份上，也不知道上天要捉弄他到幾時才休。
他一時說不出話，燕暉文倒是很體恤的說道：“沒帶吧，我可以跟你去家裏拿。”
他邁步要走，穆麟還是站在原地。
旁邊方欽輝得意了起來：“原來是偷跑出來的兔兒爺！怪不得蒙著面呢，怕主家發現吧？你放心，你不肯回去不要緊，京城那麽多官坊，給你隨便找一個！爺一定捧場！”
方欽意和方欽輝大聲的笑了出來，燕暉文也轉頭看他：“我這兩個表兄弟，雖然話粗俗了些，但也不假。你若真是沒有身份文書之人，又在歡館內行事，我只能認為你是誰家的逃奴。待你坐完大牢，要麽讓你主家接你回去，要麽給你找個官坊安置。若你真是逃奴也算是找了個好去處，但你若不是，那可就受了天大的委屈。”
他附耳過來，輕聲道：“你要知道，賤籍坐牢，可未必能囫圇著出來。”
穆麟全身都僵硬了，燕暉文的輕聲細語，仿佛一陣陣雷鳴扣在他的脊骨上。
“除非——”燕暉文話語一轉，看向他的眼睛：“你有什麽別的身份，我或許能保一保你。”
“草民能有什麽身份。”比起一個人坐牢，穆麟還是害怕牽連陸家。
“好。”燕暉文已經有註意，若這真是個琴師，是死是活他管不著；若是穆麟……那他也應該落到自己手裏。
穆麟沒死，那可是欺君滅族的大罪，燕暉文想到這裏，竟然有一些欣慰。
“罪證確鑿，帶回大理寺。”燕暉文一擺手，幾個捕快走上來，他看見穆麟的身體條件反射一般的往後退了半步，這點微弱的動作被他察覺，他輕聲笑道：“陸琴師，你不會武功，只會些防身術，是吧？”
穆麟身體不動，任那幾個捕快將他按住套上枷鎖：“……是。”
夜深了。
小魚站在門口，還不見穆麟回家，有些心慌意亂。
他剛想往外走，就看見鍋老頭臉色不善的從外頭進來，然後開始收拾東西。
“怎麽了？”小魚感覺不太對勁。
“雲夢閣的那幫婊子養的東西想把六子綁走，六子沒從，跑了。”鍋老頭暗著聲音道。
“他跑去哪兒了？”小魚問。
“說是城外，但也沒有人見著他。”鍋老頭道：“如今天寒地凍，他身無分文，又屁都不懂，討個飯還得有人帶著，說不定就死在外頭了，你在這兒等著，我去找他。”
鍋老頭的聲音嗡嗡作響，似有一股火氣堵在肺裏，怎麽也出不去。
還好小魚腦子快些，連忙拉住了鍋老頭勸他：“你等等，六子那麽厲害，擡手就能殺人，誰為難的了他？他又讀過書，也聰明，肯定是在想辦法把人甩開，過兩天就該回來了。”
小魚的話有些說服了鍋老頭，他遲疑著停下了腳步：“真的？”
“你覺得你聰明，還是上過皇榜的人聰明？”小魚安撫道：“他往城外跑，八成是要把人引出去，咱們且等一夜，若是他成了，肯定會回來找咱們的。”
“那倘若沒回來呢。”鍋老頭問道。
“等天亮，沒有消息咱們再出去尋。”小魚認真道：“咱們肯定能找到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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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麟其人，有勇，但不是莽夫，因此敬鬼神，畏生死。
但在有的時候，他覺得，或許死了，可能更好一些。
他與燕暉文兩個人互相等著對方，臉都嚇的煞白，還是明晃晃的白日把燕暉文晃了回來，意識到不可能青天白日的詐屍，因此問了一個核心問題：“你是男的女的？”
“……”穆麟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穆麟更不知道如何說了。
還好，方欽輝給了他一個答案，走過來就拽著穆麟的領子道：“這兔兒爺就是雲夢閣的琴師！這雙眼睛怎麽著我也能認出來。好小子居然想偷跑，沒想到被你爺爺我在這兒遇上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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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錯了？不會吧？還是世上真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？雖然他與穆麟見面次數不多，可穆麟作為他的心結，必不可能忘其相貌。
可穆麟不是死了嗎？是聖上親眼見到他在宏輝樓暴斃，哪會有假？再說了，穆麟不是殘了麽，就算不殘，也不至於穿著女裝去做琴師啊。
他幹不出這種事吧？
燕暉文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他，穆麟被看的發毛，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方欽意瞥了穆麟一眼，突然疑惑了一聲：“哎？這小子不是說自己臉上毀容，天天蒙著個面嗎？怎麽生的如此俊俏？看來是騙本少爺？”
方欽意伸手要拽他的臉，穆麟一看到那雙男人的手往自己臉上摸就惡心，往旁邊一躥，立刻掙了出來。
燕暉文也覺得這樣不好：“大街上，你當你強搶民女……民男呢？”方欽意這才住了手，老老實實的站著。
方欽意和方欽輝兩兄弟也感到不解，他們兩叫燕暉文來，就是找琴師麻煩的，可如今找到了，燕暉文一不動手打人，二不將其逮捕入獄，就這麽與他互相看著，是怎麽了嘛？
只不過，他們兩不敢問，也不敢說話，只好往旁邊稍了稍，給燕暉文與穆麟勻出一塊地來。
“你……是雲夢閣的琴師？”燕暉文問他。
“嗯。”穆麟點頭，但點的很謹慎。
“叫什麽？”
“陸鳳。”
“多大了？”
“十九。”
年齡名字都不對，燕暉文摸了摸下巴。
穆麟知道這點話肯定騙不了他，都是一門的進士，還是大理寺的官卿，又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草包。
“你……家人父母在哪兒？怎麽到館子裏彈琴去了？”燕暉文又問道。
穆麟看著身旁幾個侍衛捕快，自知無法輕易脫逃，只好直楞楞的站在那裏：“沒有家人，是孤兒，沒錢了，就去館子裏彈琴。”
少說少錯，他這個說法，雖然敷衍，但也不易引起懷疑。
“會彈琴，哪兒學的？”燕暉文問。
“小時候遇上了個師父。”
“哪裏的師父？”
“小樂坊的，姓鄭，不過早去了江南。”
“既然會彈琴，那可識字？”
“不識。”穆麟搖搖頭：“師父只教了我彈琴賣藝，他也沒入過學堂，不識字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燕暉文聽著，好似是有幾分合理。一個在歡館裏賣藝的琴師，長得與穆麟有幾分像……雖然概率低，但天下之大，也不是不可能。
燕暉文還是很在意他的性別：“我聽你聲音，男的？”
“男的。”穆麟心想這不是廢話。
“那你穿女裝幹嘛？”燕暉文很疑惑。
…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，穆麟哪敢說自己是為了躲避追捕，只能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：“個人愛好。”
個人愛好四個字一出口，燕暉文也被震住了。
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麽說話，還是方欽意在旁邊笑了起來：“我就說他骨子裏到底是個小相公，裝什麽清——”
他說到一半，被穆麟狠狠地瞪了過去。那雙眼睛裏有肅殺之氣，嚇得他立刻僵在那裏。
燕暉文是嬌養出來的大少爺，雖然嬌氣了些，但待人接物的禮儀比尋常人好得多，見到穆麟，就算他只是個琴師，也還是彬彬有禮：“這個……既然是個人愛好，本官就不多問了。”
他心中的疑慮已經消去了七八，畢竟他篤定穆麟絕不可能有穿女裝的癖好。
穆麟見他的眼中的疑惑漸消，心裏的緊張也褪去了好幾分。
燕暉文突然擡起頭，冷不丁的問道：“那你一個小小的琴師，是怎麽會武功的呢？”
武功？！
穆麟轉頭看向方欽輝手臂上的傷，突然發覺自己被燕暉文抓住了一個方才忽視的盲點，他甚至懷疑方才燕暉文的詢問是否是專門設好的套。
“草民不會武功，只是學了點防身術。”穆麟道。
燕暉文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：“是嗎？你學防身術做什麽？”
“師父說，在樂館裏做事容易出亂子，學一點防身術，保護自己。”穆麟道。
燕暉文的眼睛彎了起來，他好像信了，也好像沒信。他作為大理寺官員，見過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，尋常人在他面前難藏什麽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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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他動手在先。”穆麟辯解：“他跟我到了琴室，言辭輕佻，想要用琴打我，我這才將其打傷。”
“你是雲夢閣的琴師，雲夢閣是什麽地方，不用本官多說吧。”燕暉文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：“對你言辭輕佻，算得上冒犯嗎？”
“我並非賣身之人。”穆麟眉頭緊皺：“為何不算冒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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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然。”
燕暉文笑意更深，伸出手來：“那，文書呢，拿來看看。”
“我……”穆麟啞然。
他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，燕暉文將他逼到了一個死角。若他堅持自己只是個無名的琴師，便要拿出身份文書來與之一覽，否則賤籍反打良民，甚至是家中有官爵的士族，那便是少說五年的牢獄之災。
但是，他不可能有這個身份文書。
除非，他承認自己是穆麟。
可那麽一來，是欺君之罪。
穆麟盤算著怎麽吃下這個啞巴虧最合適，他沒想到世上人的境遇竟然能難到這個份上，也不知道上天要捉弄他到幾時才休。
他一時說不出話，燕暉文倒是很體恤的說道：“沒帶吧，我可以跟你去家裏拿。”
他邁步要走，穆麟還是站在原地。
旁邊方欽輝得意了起來：“原來是偷跑出來的兔兒爺！怪不得蒙著面呢，怕主家發現吧？你放心，你不肯回去不要緊，京城那麽多官坊，給你隨便找一個！爺一定捧場！”
方欽意和方欽輝大聲的笑了出來，燕暉文也轉頭看他：“我這兩個表兄弟，雖然話粗俗了些，但也不假。你若真是沒有身份文書之人，又在歡館內行事，我只能認為你是誰家的逃奴。待你坐完大牢，要麽讓你主家接你回去，要麽給你找個官坊安置。若你真是逃奴也算是找了個好去處，但你若不是，那可就受了天大的委屈。”
他附耳過來，輕聲道：“你要知道，賤籍坐牢，可未必能囫圇著出來。”
穆麟全身都僵硬了，燕暉文的輕聲細語，仿佛一陣陣雷鳴扣在他的脊骨上。
“除非——”燕暉文話語一轉，看向他的眼睛：“你有什麽別的身份，我或許能保一保你。”
“草民能有什麽身份。”比起一個人坐牢，穆麟還是害怕牽連陸家。
“好。”燕暉文已經有註意，若這真是個琴師，是死是活他管不著；若是穆麟……那他也應該落到自己手裏。
穆麟沒死，那可是欺君滅族的大罪，燕暉文想到這裏，竟然有一些欣慰。
“罪證確鑿，帶回大理寺。”燕暉文一擺手，幾個捕快走上來，他看見穆麟的身體條件反射一般的往後退了半步，這點微弱的動作被他察覺，他輕聲笑道：“陸琴師，你不會武功，只會些防身術，是吧？”
穆麟身體不動，任那幾個捕快將他按住套上枷鎖：“……是。”
夜深了。
小魚站在門口，還不見穆麟回家，有些心慌意亂。
他剛想往外走，就看見鍋老頭臉色不善的從外頭進來，然後開始收拾東西。
“怎麽了？”小魚感覺不太對勁。
“雲夢閣的那幫婊子養的東西想把六子綁走，六子沒從，跑了。”鍋老頭暗著聲音道。
“他跑去哪兒了？”小魚問。
“說是城外，但也沒有人見著他。”鍋老頭道：“如今天寒地凍，他身無分文，又屁都不懂，討個飯還得有人帶著，說不定就死在外頭了，你在這兒等著，我去找他。”
鍋老頭的聲音嗡嗡作響，似有一股火氣堵在肺裏，怎麽也出不去。
還好小魚腦子快些，連忙拉住了鍋老頭勸他：“你等等，六子那麽厲害，擡手就能殺人，誰為難的了他？他又讀過書，也聰明，肯定是在想辦法把人甩開，過兩天就該回來了。”
小魚的話有些說服了鍋老頭，他遲疑著停下了腳步：“真的？”
“你覺得你聰明，還是上過皇榜的人聰明？”小魚安撫道：“他往城外跑，八成是要把人引出去，咱們且等一夜，若是他成了，肯定會回來找咱們的。”
“那倘若沒回來呢。”鍋老頭問道。
“等天亮，沒有消息咱們再出去尋。”小魚認真道：“咱們肯定能找到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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